国际巨头也得“跪”！普华永道做假账受“顶格”处罚，罚没4.41亿｜第1599期
9月13日，中国财政部和证监会公布了对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PwC）的顶格处罚决定：罚没普华永道4.41亿元人民币，合计约6200万美元，并暂停其在中国从事业务资格半年。
普华永道总部位于英国伦敦，是一家跨国会计专业服务机构，在全球范围提供会计、审计与咨询等专业服务，旗下机构遍布151个国家和地区，员工数量更是超过了36.4万名，全球年收入达到了531亿美元；可以说，普华永道这样的跨国会计公司之前在中国一直都是带着光环的，但是9月13号中国财政部和证监会的两纸处罚令可以说完全把普华永道的光环给扒个精光。
据《证券时报》，中国财政部对普华永道涉及恒大地产2018年审计项目的违法行为，给予了没收违法所得并处罚款共1.16亿元的行政处罚。同时，给予普华永道警告、暂停经营业务6个月、撤销普华永道广州分所的行政处罚。
另外，对审计报告的4名签字注册会计师，即汤振峰、魏泽、朱立为、蔡秀娟，给予吊销注册会计师证书的处罚；并依据相关管理办法，对陈耘涛、吴德恩、潘国威、陈智杰、陈君瑜、卢玉捷、金莹等7名参与编制恒大地产合并财务报表的注册会计师，给予警告或罚款的行政处罚----现在还看不出来他们或会因此被追究刑事责任。
在行政处罚阶段，中国证监会与财政部协同对普华永道进行了行政处罚，中国证监会是采取“没一罚十”，没收普华永道案涉期间全部业务收入2774万元人民币，并处以顶格罚款2.97亿元，对其4次未收费债券发行审计服务，按上限罚款2000万元，合计罚没了3.25亿元。
所以，中国财政部和中国证监会给予普华永道“顶格”处罚，共罚没4.41亿元的来源，就是上面普华永道涉及恒大地产2018年审计项目的违法行为所受到的财政部行政处罚的1.16亿元，再加上中国证监会给予罚款总额的3.25亿元。
普华永道的官网在9月14日突然又宣布了一项重要人事变动，李丹辞去中国区主席职务，现任全球首席风险与监管官何睦妮（Hemione Hudson）被任命为普华永道中国区主席。自2015年7月至今，李丹一直任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首席合伙人和中国审计业务主管。
其实在今年7月3日，李丹刚刚获任为普华永道亚太和中国区主席，此前该岗位从2016年以来就一直是由赵柏基担任。赵柏基在香港出生，在加拿大从业，后返港工作，2015年7月13日成为普华永道大中华区主席，并于2016年6月起被聘为财政部会计咨询专家。网上资料仍在显示，赵与李仍然分别都是全国政协委员----相信他们的这个身份不久后或会发生改变。
不过，财政部和证监会的这两纸处罚令确实还是大快人心的，它们让我们看清了如下的事实：原来所谓的跨国会计师事务所也一样会做假账！而且要做假账，它们就做规模巨大的假账。原来它们也是坑害消费者！而且要坑消费者就坑更多的消费者。
除此之外，对于恒大案所涉及的香港罗兵咸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因其曾为中国恒大集团提供审计服务的有关责任，中国财政部称，还将通过跨境审计监管合作机制，积极协调配合香港会计及财务汇报局对相关违法行为进行调查处理----也就是说中国内地现在对普华永道的处罚只是第一波，未来香港有关机构应该还会出台另一波对香港罗兵咸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处罚，也是一定的。
下面再提供一组数据，来看看普华永道受到这4.41亿元人民币的顶格罚款之后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统计，普华永道中天，也就是加入普华永道全球网络的中国审计机构，其2022年业务总收入为79亿元，已连续多年位居中国 “百大会计师事务所”之首。据不完全统计，因恒大案事发，现在已有37家A股上市公司和19家港股上市公司，共56家上市公司，宣告与普华永道解约，或宣告了取消聘用普华永道的议案。
其中A股37家上市公司占普华永道2023年107家A股客户的三成，估算损失约7.13亿元人民币，占到了普华永道2023年A股业务收的八成；而19家港股上市公司宣布变更了与普华永道的合作，估算损失近3亿元人民币业务，但是，2023年普华永道现在的港股客户有418家，所以相对于A股市场，普华永道在港股因解约而造成的审计收入流失数额很少，也就是洒洒水吧。
不过，在2023年，普华永道的前10大客户中，已有8家宣布取消续聘或改聘其他审计机构，根据这些公司披露的2023年审计和非审计服务费用测算，这或将导致普华永道近10亿元的审计收入流失。
我们前面已经说了，中国财政部正在通过跨境审计监管合作机制，积极协调配合香港会计及财务汇报局对香港罗兵咸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恒大案中的相关违法行为进行调查处理，所以，普华永道的418家港股客户最后还能留下多少就是个未知数了，很有可能最后普华永道会在港股丢掉100-150家客户，如此一来搞不好普华永道在中国几十年的市场开拓规模将被团灭掉，说普华永道面临灭顶之灾亦不为过。
另据界面新闻的两位记者孙艺真和刘晨光发表的一篇报道称，前普华永道亚太和中国区主席赵柏基其实出身于安达信，在2002年，安达信因参与安然造假事件倒闭，安达信员工及项目多流向普华永道，普华永道在香港和大陆的部门合并，并实现了与安达信香港及中国大陆事务所的合并。与安达信合并之后，普华永道在中国区的业绩一直是高歌猛进，但现在，世道轮回，普华永道又面临着当年安达信的窘境。
所以，对上述财政部和证监会的顶格处罚，普华永道现在的表现异常老实，普华永道中国与普华永道中天在最短时间发布声明，称充分配合了监管机构的检查工作，尊重并坚决服从相关行政处罚决定。
它们的原话是：“我们认识到，恒大地产的审计并没有达到我们一直坚守的高标准以及社会各界的期望。我们决心以此为鉴，深刻反思，全面汲取教训。我们对于因此事给客户以及大家带来的影响深表歉意，并将竭尽全力赢回大家的信任。”
在声明中，普华永道还特别备注了，普华永道中国，是指在中国内地、香港地区、澳门地区经营的加入普华永道全球网络机构的统称；而普华永道中天，是加入普华永道全球网络的中国审计机构。而本次监管机构发布的行政处罚仅适用于普华永道中天，即加入了普华永道全球网络的中国审计机构，而不适用于其他在中国内地提供非审计业务的普华永道法律实体，亦不适用于任何普华永道在香港地区的法律实体。
那么普华永道在香港地区的法律实体是什么？我在前面说了，财政部和中国证监会对普华永道的处罚只是第一波，围绕恒大案，未来香港特区有关机构有可能还会出台另一波对香港罗兵咸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处罚，应该也是跑不掉的。
普华永道中天，其2022年在中国的业务总收入为79亿元人民币，现在因恒大案财务造假，被罚款4.41亿元，仅仅才4.41亿元；然而对涉及其中的另外11位责任人，以及普华永道中天的实际负责人，我看最后还是放过了，没有人被追究刑事责任，当然，从普华永道的表态看来，看起来好像是完全被驯服了，声明的用词都是“决心以此为鉴，深刻反思，全面汲取教训”和“深表歉意”，但这些词汇里是不是也有种心知肚明的暗中窃喜呢？嗯，值得多琢磨。
这时候我又想起另一件事，就是在2023年2月16日，中国商务部曾发布公告，决定将参与对台军售的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雷神导弹与防务公司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并实施罚款，罚款金额为2020年9月19日公布《不可靠实体清单规定》实施以来各企业对台军售合同金额的两倍，并须在公告公布之日起15日内办理缴款，逾期不履行，将依法采取加处罚款等措施。
这是中国政府有史以来对美国军工企业采取的最为严苛的制裁了，数据显示，自从2020年9月19日公布《不可靠实体清单规定》发布后，美国共发起了9笔对台军售，总金额达72.33亿美元，且大多是洛-马和雷神的订单，依此，它们受到中国商务部的罚款有可能高达990亿元人民币，是这次对普华永道处罚的200多倍。
但事实上，洛-马和雷神一直梗着脖子没有履行此巨量罚款，更没有像普华永道一样即刻发布认错伏法的声明，当然，作为美国重要的军火巨头，美国政府也不可能允许它们对中国“下跪”认错，所以中国已经对上述企业采取了更为严格的资源制裁，并因此或造成了美军在相关战略武器装备生产上的难产。
很明显，跟普华永道事件不同，洛-马和雷神与中国利益的矛盾绝对是你死我活的，前者（普华永道）打死都是不会退出中国市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