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出镜：在下白磊，是一名科技犯罪检（dà）察（kè）官（xīng） | 中国检察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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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19日，徐玉玉被电信诈骗案一审宣判，7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到无期徒刑不等的刑罚，处罚不可谓不重，但徐玉玉那张年轻和充满对未来憧憬的青春面庞却永远定格在了2016年的8月，让人无限感慨、惋惜。
在2016年8月徐玉玉被电信诈骗案发的同时，我作为公诉检察官也开始提前介入公安机关侦破的另一起电信诈骗案。同样是7名电信诈骗嫌疑人在湖南落网，诈骗对象也是瞄准了考生，嫌疑人更是连续多年作案。在过去一年的办案时间里，徐玉玉的悲剧时刻警醒着我作为一名检察官的担当和责任，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必须让这些电信诈骗犯被绳之以法，不能让徐玉玉式的悲剧再次发生！
电信诈骗团伙专骗考生
电子证据多达22万个文件
这是一起典型的电信诈骗案，以曾某某为首的7名犯罪分子长期通过QQ在网上诈骗报名参加各种考试的考生。他们编造的谎言不外乎是有所谓内部渠道，可以在考前给考生提供考试题目、帮助考生通过考试，以骗取考生多则数万少则数千元的“助考费”。每年在注会考试、建筑师考试、成人自考等各类考试相对集中的春秋两季，这些骗子就会聚集起来，团伙头目负责租赁民宅作为诈骗窝点，并给报名参加各类考试的考生发送手机短信，宣称“如果你想知道××考试绝密资料，请联系QQ号……”其他团伙成员则各自拎着笔记本电脑入驻诈骗窝点，打开特定QQ号，静待着持侥幸心理的考生自投罗网。
在这起案件的审查起诉工作中，我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涉案电子证据数量之多，甚至超出了我过去数年承办全部案件的电子证据之和。
涉案物品
公安机关在抓获嫌疑人的同时，起获了28台涉案电脑，从中提取了66G的电子证据，涉及22万个电子文件。由于电信网络诈骗犯主要通过QQ聊天实施诈骗活动，因此侦查人员固定了近百个涉及诈骗聊天内容的QQ号，这些QQ号的聊天文件更是让人崩溃，单单一个22M的聊天文件如果打印出来，就有1100多页，而我后续又不断发现100M、200M，甚至400M的聊天文件……
继续打击上游犯罪黑手
会同刑警南下广州抓捕
涉案物品
随着案件审查工作的深入，我发现这个诈骗集团的上游，还存在一个庞大的短信群发黑手，没有这个黑手，诈骗分子就无法给各类考生批量发送短信。
在梳理诈骗集团首要分子和上游短信群发商的QQ聊天记录时，我发现仅在2016年一年，诈骗集团就雇佣十余个上游短信群发商发送了400余万条诈骗短信。明知对方在实施电信网络犯罪而主动帮助提供短信群发服务，打击这些上游短信群发商势在必行！
2017年3月，我会同先期办案的7名刑警南下广州，对一个最大的短信群发公司开展侦查活动。3月的广州日日阴雨，以前从没有侦查经验的我每日跟随刑警同志走访摸点、落地查人，过往平面化体现在卷宗中的证据此时竟变得鲜活起来，让我体会到了公安同志的辛苦，也更加坚定了对这些电信诈骗犯罪分子严厉打击的决心。
终于，经过整整一周的前期侦查，在广州警方的配合下，我们破获了一个公司化模式运作的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的犯罪集团，抓捕到了7名犯罪嫌疑人。
准备抓捕
直到警察冲进公司的那一刻，嫌疑人使用群发诈骗短信的“猫池”还在闪着绿灯，以每天十万条的速度发送着诈骗信息……
嫌疑人具备反侦查经验
案件审查起诉一波三折
现场控制嫌疑人
从一开始拿到这个案子的卷宗，我就发现审查这种电信诈骗案件的最大不同，即犯罪嫌疑人由于均属集团化作案，在长期的相互配合作案过程中，曾经被刑事打击过的团伙成员会向其他嫌疑人传授反侦查经验。这导致所有被抓获的诈骗嫌疑人到案后口径一致，均称自己刚刚加入团伙不久，还没骗成过一个被害人。加之湖南的诈骗集团和上游广州短信群发公司从未见过面，仅仅通过QQ联系，无法有效对质。于是，审查起诉工作的最大部分任务就变成了从体量庞杂的嫌疑人QQ聊天记录中，寻找被害人、搜索客观证据、确定嫌疑人主观故意。
最终，经过几周的工作，我将筛选出来QQ聊天记录中的“干货”打印出来，装订成15本检察证据卷宗，并让相关嫌疑人查看，嫌疑人看过这些铁证并经过我的法治教育后，大多在聊天记录上确认签字表示认罪。
除恶务尽。公安机关移送审查起诉时，认定本案嫌疑人主要涉嫌诈骗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两罪，但是经过近半年时间的审查起诉工作，我不仅发现大量新的诈骗事实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事实，提高了嫌疑人这两个罪名的量刑档，同时，经过审查海量证据，发现嫌疑人涉嫌的新罪名，最终确定追加妨害信用卡管理罪、收买信用卡信息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三个罪名。
此外，在制作审查报告过程中，我运用电子卷宗剪切截图的方法节约了大量时间；在审查3000多万条涉案公民个人信息数量时，使用推算方法进行认定；求教懂粤语同事帮忙翻译嫌疑人的微信语音聊天记录，查找犯罪线索；在查阅QQ聊天记录发现涉案非法网站后，联系检察技术部指挥远程勘验；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被害人打电话过去核实案情，结果一张口自称检察院工作人员就被对方骂作“骗子”。可以说，办理这件案子时遇到的诸多小故事、小细节，都让人时常回味。
（讲述：北京市海淀区检察院科技犯罪检察部 白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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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陈俊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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