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A管办分离元年冷思考：奖杯屡遭群嘲浮现两大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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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付政浩
体育大生意记者
伴随着4300万辽宁人民欢天喜地地庆贺辽篮夺冠，CBA管办分离后的第一个赛季就此正式落幕。这个处于过渡阶段的赛季在改革方面虽然是稳字当头，但却稳中有进，可谓是亮点颇多，创意不俗。很多时候，对于那些经历过李元伟高举CBA改革大旗时代的人们而言，总会不自觉地将如今姚明时代的2017-18赛季和李元伟时代的2004-05赛季进行对比。2017-18赛季是CBA管办分离元年，而2004-05赛季则是CBA职业化元年，也被李元伟称之为“试错赛季”，单单“试错”二字就让人能扑面感受到改革开启时大家摸着石头过河所需要承担的那份风险和压力。
▼2017-18赛季是CBA的管办分离元年，姚明推进改革以稳为主
恕笔者狂妄，若斗胆给两个CBA改革元年打一下分，如果李元伟的“试错赛季”可以打90分，姚明的“管办分离元年”则只能打80分。为防止接下来的观点被人误读，必须再三强调，两位改革派的表现都很优秀，打分云云只是为了细化业务探讨。但若细细考究两者之间10分的差距，则这10分可以体现在两方面：
第一是改革魄力和改革力度有差异。姚明是奉旨改革、有尚方宝剑在手，但在外界多次呼吁拉长CBA赛程的情况下，本赛季仍然保持常规赛38场不变，于是在NBA季后赛首轮刚渐入佳境时，CBA只能又一次匆匆落幕了。CBA本赛季在竞赛体制改革方面略显过于求稳，五年规划的改革力度有待商榷，并且裁判职业化问题更是没有实质性突破。而反观2004-05赛季，李元伟推行《北极星计划》时却面临着多方压力，不仅CBA联赛内部有异议、篮管中心内部有争执，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上级领导并不支持（当然也没有公开反对）CBA改革，甚至《北极星计划》中关于“联赛产权”、“联赛上市”等相关描述也不符合当时的政策，改革理念有超前之嫌。
▼姚明与李元伟
客观来说，作为篮管中心主任，李元伟当时的首要职责是搞好国家队成绩，然后才是管理联赛，如果因为CBA改革而影响国家队成绩，李元伟肯定要下课。但在那种压力下，李元伟还是毅然启动了“试错赛季”——取消联赛升降级、实现南北分区、拉长赛程、第一次实现一周三赛、取消联赛冠名、重塑CBA招商体系……抛开李元伟和姚明面对的改革背景、社会宽容度、政策探索灵活性的差异化，李元伟的“试错赛季”的改革力度之大远胜如今，而他顶着的压力同样超过当前。
第二是，在重塑CBA品牌时，对细节的重视程度有差距。这一点从CBA商业价值的培养和提升角度出发，其实更值得注意，也将是本文阐述的重点。毕竟，有NBA这么成功的同类品牌在中国大行其道，当观众看完NBA再来看CBA这个诞生于1995年、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余年的联赛时，一经对比自然满眼都是槽点。客观来说，李元伟和姚明都非常重视CBA品牌的塑造，李元伟成立过“篮球职业化运作调研组”、聘请前锐公司和一动体育负责联赛规划和公关咨询服务，公开倡导CBA要“服务赞助商、服务媒体、服务球迷”，如今的CBA公司则成立了战略发展委员会等四个专门委员会，重点负责联赛品牌和战略规划，要求努力服务好赞助商权益。
▼李元伟虽然将2004-05赛季称为“试错赛季”但改革力度却很大
但相比之下，李元伟时代更重视细节落实：因为本土裁判的判罚争议太多，于是他大费周折请欧洲的国际顶级裁判来执法2005年CBA总决赛，这让2005年总决赛的执法水平让人颇为信服，比赛场面也异常精彩。而如今的CBA虽然在常规赛时针对比赛最后时刻的争议判罚推出了裁判报告制度，但这一制度在进入季后赛后却有消失之嫌。浙江广厦和山东高速的七场半决赛的裁判判罚争议之大，几乎毁了CBA公司通过一整个常规赛才积累下的好名声。当然，裁判问题是CBA诞生以来的老大难问题，并且愈演愈烈，无论是李元伟、信兰成还是如今的姚明都没有真正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毕竟这属于固有体制的双轨制问题，短期内很难解决。
众所周知，CBA的这些名哨们基本都是各省市体育局的官员、各大名校的知名教授，他们都有自己的主业，吹罚CBA反倒是他们的业余工作。而且他们的档案关系不属于篮管中心，篮管中心自然对他们欠缺足够的管理力度。换言之，CBA执法只是他们的业余工作，你指望他们能够把100%的精力全放在提升执法水准、忠于裁判操守方面，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历代CBA主政者都提过要推动裁判职业化进程，要培养一批CBA自己的职业裁判，但真正落实的具体措施并不多。诚然，这个过程会很慢，需要足够长的培养时间、耐心、专项资金、容错空间，但为了CBA的品牌美誉度尽快提升，现在必须加快裁判职业化的步伐了。多说一句，除了裁判职业化的工作要尽快推进之外，直觉告诉笔者，CBA公司应该进一步加大赌球风险预防控制工作，在防止赌球方面未雨绸缪方是正道。
▼裁判判罚争议是CBA本赛季的最大争议所在，山东与广厦的半决赛是CBA裁判争议的顶峰
抛开裁判职业化这个对于球迷而言略显专业的问题，其实当前对CBA品牌冲击力度最大的还是球迷们最爱吐槽的CBA奖杯设计问题。CBA的常规赛MVP奖杯、总决赛MVP奖杯、全明星赛的多个MVP奖杯均被吐槽是山寨品、淘宝货，不仅造型难看，而且做工质量极差。“丁彦雨航的常规赛MVP奖杯是淘宝出售的果盘”、“易建联2013年的总决赛MVP奖杯直接断裂，底座和杯盘是用不干胶粘在一起的”、“哈德森的总决赛MVP奖杯淘宝20块钱包邮”、“颁给于德豪的2018年全明星技巧挑战赛MVP奖杯是淘宝打折品”……类似这种CBA奖杯淘宝同款包邮产品的照片已经遍布整个网络，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外界嘲弄CBA的最大话柄，每每看到这样的报道就让人扼腕叹息。
▼丁彦雨航的常规赛MVP奖杯被吐槽是淘宝货
▼2013年总决赛后，易建联的总决赛MVP奖杯直接断裂，CBA因此被群嘲
很明显，奖杯过于山寨化的这个问题，往小了说是不尊重我们这个联赛的伟大球员，往大了说，这是联赛毫无品牌建设意识，自轻自贱，这个山寨奖杯问题已经严重影响了CBA作为中国顶级职业联赛的品牌形象和商业价值，CBA有必要尽快解决这一问题。诚然，CBA公司组建的“CBA战略发展委员会”的工作重点是为联赛的品牌、发展进行长远规划，但再宏伟的蓝图，再高瞻远瞩的规划，都不如优先解决一下CBA奖杯屡屡被吐槽的闹剧问题。西谚有云，如果明知自己的鞋子里有块烂泥巴却无动于衷，即使远方的美景再如何美妙，你都不可能顺利抵达。
▼在2018年总决赛结束后不久，哈德森的总决赛MVP奖杯也被吐槽为“淘宝20元包邮”
▼2018年全明星技巧挑战赛冠军于德豪的奖杯被吐槽是淘宝订制款
对于体育赛事而言，奖杯奖牌因为关注度极高，这恰恰也是联赛品牌建设的重中之重。奖杯过于山寨化让CBA颜面扫地，而设计精美的奖杯则有助于赛事的品牌价值提升，甚至成为联赛最具价值的无形资产。说到世界杯，人们马上会想起大力神杯，说起NBA，人们马上会想起来奥布莱恩金杯，说起马拉松，人们马上会想起世界马拉松大满贯的六星跑者奖牌。反之亦然，当越来越多的资深跑友开始骄傲地晒出世界马拉松大满贯的六星奖牌时，世界马拉松大满贯旗下的六大马拉松赛事也已经成为全球跑者心中的朝圣之旅。
▼世界马拉松大满贯的六星奖牌
诚然，拿只有短短23年历史的CBA直接与拥有超过70年历史的NBA相对比并不公平，但如果拿CBA和刚刚在我国方兴未艾的马拉松赛事相提并论呢？马拉松赛事近几年在我国极其火爆，各地都高度热衷举办马拉松赛事，并且大多数官方背景的马拉松赛事都场场爆满，而且选手参赛的缴费金额并不比CBA、中超的门票便宜。根据中国田协发布的数据报告，2016年单单在中国田协注册的马拉松赛事就多达328场之多。而这些马拉松赛事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每个赛季都会精心设计一款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奖牌。
要知道，每场马拉松赛事动辄就要制作成千上万块奖牌，但每个赛事在每年办赛时都在设计制作时极其用心，并且同一赛事还要确保每个赛季的奖牌都花样翻新，即使一些大学办的业余马拉松赛事都不肯在这方面敷衍了事。而反观CBA联赛，我们每个赛季只颁发一次常规赛MVP奖杯、一次总决赛MVP奖杯，而且这些奖杯每个赛季都保持一样的设计模式，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花点心思、请专人设计一下具有CBA知识产权的奖杯呢？
▼中国矿业大学的业余马拉松比赛奖牌设计图案
▼2017年CBA总冠军奖牌被吐槽
在这方面，我们必须向2004-05赛季的“试错赛季”致敬。2004年，当球迷们吐槽CBA冠军奖杯太难看时，于是李元伟联合CBA赞助商戴梦得精心打造了新的CBA总冠军奖杯——“CBA至尊鼎”，并用中国篮协前任主席、中国篮球名宿牟作云的名字来命名该奖杯。此外，CBA还自那时起开始给CBA冠军球队的每一名球员打造CBA总冠军戒指——“CBA至尊冠戒”。
▼昔日的CBA总冠军奖杯也曾被吐槽太丑、没创意
当年曾深入参与CBA改革工作、为CBA至尊鼎和至尊冠戒提供一系列设计创意的著名经纪人夏松曾专门就此事回忆称，无论是至尊鼎还是至尊冠戒的设计和制作成本都非常惊人：“这个鼎其实是从重达3.8吨的优质缅甸翡翠中切割出一块完整的玉，所以原料成本就非常惊人。而从这么一大块优质玉石中雕刻一个鼎出来，最可惜的就是剩余的料其实也废了，因为已经无法再用于雕刻其它大型的艺术产品。所以当时决定用这块原石雕刻时，各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称得上是不计成本，而后来这些剩余的玉石碎料也被雕刻成小纪念品送给了CBA冠军成员。”
▼CBA至尊鼎堪称无价之宝
“原石切割完成后，我们找到曾制作北京奥运会标志“中国印”的中国国宝级工艺美术大师蔚长海，由他一刀一刀地手工雕刻完成。从创意提出到设计图案、内部论证再到取材、制作，花费了六个月时间，单单雕刻就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最终成型的至尊鼎晶莹剔透，重达10公斤，高45厘米，非常典雅别致。等至尊鼎亮相时，包括NBA一些高管在内的很多人士都称赞这是一个无价之宝。”
▼CBA至尊鼎亮相时引发广泛赞誉
据夏松透露，除了这樽至尊鼎价值连城外，鼎的中空底部还嵌套了一樽重达15公斤的翡翠印章，这也是个无价之宝。这个印章是个边长为20厘米的正方形，印章顶部是CBA的logo的浮雕，底部则是篆文“中国篮球至尊印”，字体格式与故宫收藏的古代玉玺相同。单看这樽印章，同样价值连城，花费了不少心血和制作成本。
据夏松介绍，设计这樽印章其实也有深意。在每个赛季冠军产生后，除了给每位冠军成员颁发专门定制的至尊冠戒外，CBA还会取出这樽至尊印在一叠宣纸上逐一盖章，然后把这些宣纸按照中国传统字画的装帧标准进行精心装裱，然后分发给每一位冠军成员作为留念。显然，无论是至尊鼎还是至尊印的设计都极具中国传统文化色彩，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体育的完美融合，不夸张地说，这种奖杯和颁奖方式所体现出来的文化底蕴足以抗衡NBA。
▼CBA至尊印
当然，除了至尊鼎和至尊印外，李元伟时代还首创了至尊冠戒。夏松介绍说，至尊冠戒的设计、制作同样非常精美，而且还注重对球员的人文关怀。在具体给每一届冠军成员制作冠戒前，在做测指围这些基本工作外，还会认真听取每一位冠军成员的意见，尽可能在戒指内侧专门突出其个人元素，这一点在当时也很受球员们的喜爱。当然，从冠戒的原料成本到设计的时间成本和工艺成本之高昂都可想而知。
必须承认，早在CBA整体收入尚且微不足道的2004-05赛季，李元伟和夏松等人就能想尽办法让CBA拥有极具中国传统元素的至尊鼎、至尊印和至尊冠戒，这背后付出的斡旋游说之功令人佩服。而如今CBA商业总营收已经创下历史新高，为何CBA公司却面对被公众诟病的奖杯山寨化问题而迟迟没有行动呢？无论是请赞助商鼎力支持还是CBA公司自身拨出专款，都应该尽快解决这一问题。
在李元伟时代，CBA受限于当时的实际经济难题而没能逐一解决常规赛MVP、总决赛MVP、全明星各个单项MVP等个人奖杯的设计山寨化的问题，这有情可原。而如今在CBA收入倍增的情况下，眼下的CBA公司理应终结这些争议性问题。如果仍旧放任奖杯山寨化的问题继续放大化，每年都被外界吐槽，这些负面舆情浪潮迟早会成为CBA品牌的灾难，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吐槽、恶搞CBA奖杯过于山寨化的舆论风潮已经成为一种需要警惕的CBA品牌危机现象
除了MVP奖杯过于山寨化的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是，至尊鼎的修缮维护问题也应该及早提上日程了。自从2008年以来，笔者曾多次近距离观察、接触过CBA至尊鼎，如今的CBA至尊鼎和昔日刚推出时相比，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由于这个鼎是玉石雕刻而成，玉石天性脆弱，最忌磕碰摔砸。经过多年在各队之间转手，至尊鼎的四个鼎足已有松动痕迹，显然这尊鼎在各队流动时，在不计其数的球员和球队工作人员、家属们争相攥着摆霸气PSOE时，鼎足已经被掰扯得有些轻度磨损。
▼球员们都喜欢抓着至尊鼎的鼎足摆POSE
另外令笔者诧异的是，至尊鼎中空的底部藏有至尊印的说法也早就耳闻多年，但最近几年这樽至尊印似乎消失了。无论在什么场合，鼎身底部的中空位置一直都空空如也。可以佐证至尊印消失的一点是，最初给CBA冠军成员赠送裱糊字画的这一流程也已取消多年。
无论是至尊鼎的磨损还是至尊印的消失，都足以引起CBA公司的警惕，这种流动性的奖杯如何维护是个难题。毕竟各队只能短期保存、把握观赏合影留念，却没有永久所有权，自然在爱护方面不够尽心。所以，未来随着CBA品牌的升级强化，CBA应该拿出专项资金设计出可以每年颁发给冠军球队永久持有的冠军杯，而这樽价值连城却略显脆弱的至尊鼎则可以功成身退，早日送进中国篮球博物馆永久珍藏。
▼姚明：你们都小心点，至尊鼎的鼎足好像有点松动（设计台词）
在这方面，NBA就是值得我们效法的例子。NBA在1947-1977年之间也采用的是一尊流动性的奖杯，这樽奖杯用凯尔特人前任老板沃尔特-布朗的名字命名。在1976-77赛季开始前，NBA通过决议，开始打造更具有辨识度和观赏性的金杯，并且这樽金杯每年都制作一樽，交给当年度的冠军球队永久留存。这就是如今广为人知的的拉里-奥布莱恩杯，它的名字则是用NBA第三任总裁拉里-奥布莱恩来命名。
▼NBA的总冠军奖杯拉里-奥布莱恩杯
▼沃尔特-布朗杯是一樽流动的NBA总冠军奖杯
一樽设计独特的奖杯最能彰显体育联赛的独特文化底蕴，而且有助于提升联赛的品牌价值，成为联赛讲好自己故事的最佳载体和伟大历史传承者。在这方面，NBA最有发言权，他们的每一樽奖杯都让球迷们耳熟能详，其中的故事更是让人津津乐道。总冠军奖杯是拉里-奥布莱恩杯，常规赛MVP奖杯是莫里斯-波多洛夫杯（波多洛夫是NBA第一任总裁），总决赛MVP奖杯是比尔-拉塞尔杯，最佳教练奖则是奥尔巴赫杯，体育道德风尚奖是乔-杜马斯杯，年度最佳新秀奖是埃迪-戈特利布杯，年度最佳队友奖是特曼-斯托克斯杯……
▼NBA总决赛奖杯被命名为比尔-拉塞尔杯
▼NBA年度最佳教练奖杯被命名为奥尔巴赫杯
看到NBA巧妙地用一樽樽奖杯讲述自己的传奇和底蕴，再看看我们CBA的各种MVP奖杯却只能遭遇铺天盖地的嘲弄和吐槽，这种对比产生的强烈反差足以让每一个真正热爱中国篮球的人们为之痛心。我们完全可以像当初打造至尊鼎一样再打造一批具有CBA知识产权和蕴含中国传统文化底蕴的创意奖杯，这也是当代CBA讲好自身篮球故事的最简单易行的方法。所以，CBA战略发展委员会的专家们，斗胆恳请你们暂时放下那些高瞻远瞩的长远规划，尽快启动一下我们CBA奖杯去山寨化的议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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