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零零后移民不需要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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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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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大俠
编辑｜渡十娘

看了Angela的《移民的底气》，我也有写一篇的冲动。我不是移民，但我儿子是，所以我就写写我儿子吧。

我儿子算是一点五代移民，就是说，他既不是一代，也算不上二代。他出生在中国，妈妈是教授，也算高知吧，自己12岁就到美国读初一，但他有一个温馨的美国家庭，有一对非常爱他宠他的美国爸妈，甚至比我本人还更宠他，所以他一到美国就像华裔二代一样生活，住大房子，读好学区。

我这个家长，也是个普通人，所以也关注我儿子在美国社会有没有被歧视，也经常自己悄悄地拿他跟一些白人和印度人比较，偶尔还会旁敲侧击地问他，他也不明白我问话的含义，我心里着急：你咋就不知道你老母亲的心呢！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就直白地问他：你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有没有觉得被歧视？他有点不明白似地看了我半分钟，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的心意。然后他说：我完全没有觉得被歧视，我反而觉得是那些白人帮过我很多，于是他讲了他初中时如何被一个白人同学鼓励打网球，并被他的家长带去见选拔教练，高中时一个白人同学如何跟他一起搭档打双打，让他做两人的“指挥”，等等。

他还说起他高一暑假去布朗大学的summer camp参加数学夏令营的一个白人同学，数学好到超过他的中学老师，他每次有问题都找这个同学讨论。我问他：究竟有多好？他用了个非常精准的数列来说明。他说：比方说，把我们数学夏令营的二十几个同学的数学水平分成10个等级，最好的是10，最差的是1，我那个同学就是10，我就是4。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我儿子大概根本不知道我们平常听到的那些关于白人（也有人统称为“美国人”）数学不行的说法，或者他听到了也完全没当回事。

儿子上了大学，因为伯克利的亚裔特别多，印度人也多，所以我想起了那些关于印度人的段子，所以又暗暗地希望儿子在跟印度人比的时候能有优势。加上儿子学的是数学和物理，也是印度人不少的学科，所以他大二开学时我问他：你们同学中印度人多不多？你跟他们比，你觉得自己怎么样？我儿子直截了当的说：我的那些印度同学都非常厉害，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我们算是一个group，大家有问题不会独自闭门思索，而是一起讨论，很轻松就解决了。我听他这么说，好像也完全没有跟人比的意思，反而觉得他跟他们本身就是一个群体，没有

然而，我儿子不跟白人比，不跟印度人比，并不是他就不努力，他其实一直对自己有要求，其一是要求自己即便是数学、物理双专业，也都得是全A，甚至A-都不行。其二是他要求自己在他们那个group里也是能出力的那个，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帮自己。当他有问题的时候，同学们能帮他解决，别人有问题的时候，他也能跟同学们一起帮忙解决。

我想，这大概是已经在美国生活了10年的他的习惯吧，不会去跟谁比，但对自己有要求；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但在意自己有没有为别人付出。

我为什么总有一颗比较的心，为什么我儿子总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男孩，还是因为我们受到的熏陶不一样吧。我的童年和青年时代，中国不仅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样子，连饭都吃不饱，我们的内心敏感又脆弱。而到了我儿子出生的时候，中国（尤其是上海）的硬件因为后发优势，已经超过其他很多国际都市，虽然他也感受到软件的差距，但因为他生活的圈子要求都不低，所以他也没有不良习惯，自然也就不敏感不脆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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